(书接上回,话说那齐岚正脱净了衣服,给无常查探自身异常,忽而房东家长女闯入,尴尬不已……)
“齐哥你这是……”她见我一副下意识护着无常但估计看上去就是仓促地护着自己的身子的样子,不禁脸上有了一阵红晕。
“……”我当即不知道说啥好了。
无常警戒地注视着她。嗯,她是有名字的,程时雨。
“这是,这是……”显然她还处在蒙圈状态。
“……在换衣服。”
可是衣柜摆在房间另一边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想问一句,今天要在家里吃吗?”
“……”
她终于注意到了我身体的异常,惊讶地往后退了退:“什么?腹肌?哇,齐哥你真去健身了?我还以为你就只是说说就没了,效果好像很好喃?”
……看来没有看到无常。无常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死死盯着面前的姑娘。
“……”
“……那个,就当齐哥同意了吧!一会儿记得下来吃饭噻!”她撂下这么一段话,门一拍,没拍紧,缓缓挪开的门外是她捂着通红的脸跑开的背影。
……她自己替我把问题给解决了!
好吧好吧,至少事情没有搞到泄露天条之类那么严重。无常紧绷的表情也松懈下来,从我胸口离开,一时没有说什么。
“那啥……我这……以后再弄吧。”我自己还没有缓过来。
“已经查明了,效用还未完全施展开来。因为阳气一直匮乏,齐岚还得多努力些。”无常靠在墙边,又往墙角一指,诡异的洞穴再次出现。
“……嗯。”
“要是齐岚能恢复,请再多学着和别人交流吧。”无常没有回头,跨入洞中,走了。
“……”要我自发地与别人说话。
难啊。难上加难。
还应允了要和房东一家吃饭……
唉!
先说说我的房东这一家子吧。这家姓程,是我在中介上找的租主,因为价格较为便宜而选上的。刚刚那个女生是大女儿,程时雨。挺好听的名字,性格也好,但是平时没什么往来。程父大概中年,是个职员,具体在做什么,我也不太了解,但是二楼书架上有他的关于汉学的书籍,应该当做是文学家,不过平时没什么往来。程母……似乎姓荀,一位很普通的家庭主妇,在家工作,但我们没什么往来。还有一位小儿子程冬至,才小学五年级,天天窝在沙发里打手机游戏,重点是打得比我好……但是没什么往来……
好像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没什么往来!?这么细数之后,我发现我在这里住的可真算失败。明明是为了学着与人交流才不留校而在校外租住,结果现在瞅瞅,糟透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要争取改变这种情况。不然别说冥差了,正常的人都很难做……
这个事实顿时把我从云雾缥缈的世界拉回了现实。
还有房租……今天这顿饭,真有鸿门宴的意思。
只能硬着头皮上桌了。毕竟有答应人。
但最麻烦的不过——
“诶,齐哥咋不吃噻?”时雨风轻云淡地把沾满红油的面条吃进嘴里后见我一筷未动,不解地问道。眼前是油辣辣的四川菜,我尝一口就没什么胃口了——不能这么说,是被吃得吃不下去,必须找水喝。
“吃好你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程父坐在主位,拿出他威严的架子,但是时雨也仅仅是吐了吐舌头,我都不知道她是辣的还是表达不屑。至于弟弟则窝在椅子上刷副本,没空吃饭。
“诶哟,小岚哪,不用客气,吃吧吃吧。”荀太太这么招呼着我,可我真不是太能吃辣。
“嗯。谢谢。”
我尽力让自己表现得礼貌点。我还没有欠下房租,我只是马上看上去就要穷困潦倒……
仅仅是辣而已。硬着头皮吃啊齐岚!
我吃一口。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辣了。估计是因为今年刚来这里住下时他们吃了一回火锅,把我差点烫出事儿来留下的阴影……但最后也只是窝在床上,躺了一晚上才勉强度过。
“呵……”我低喘着喝了一口水,说不辣那也不可能,但是毕竟这是人家的口味,我也不好说什么。
荀女士见我看上去吃得很香,便满怀期待地问我:“咋样,吃得惯吧?专门少放了些辣椒,最近看你也辛苦,在外面一天两天不回来,有些让人担心嗦。”
这……少放辣椒?我一口下去,这辣椒量够配好几锅乱炖了!
当然我不能说。我只好稍微点点头,表示自己吃得挺好。她似乎很满意,没有继续家长里短地问我什么。
“喂,整个人脸都红了哟。”程时雨她率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
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辣的,我现在脸色绝对很不好看。以前哪里敢吃这么辣的,我边这么想还边稍微夹了一筷子饭桌上的辣牛肉。
太可怕了,以后工作了绝对不能往川蜀那边走……
“来,擦擦。”女孩给我递了张湿巾,我的游离到此结束。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当一个人对我开始展现出善意的时候,我就会变得沉默寡言,或者什么也不会说,作出的行为也相应地古怪起来。但要是我认为是对我有利可图如徐道士,或是对我不利如无常,却会变得健谈。我不知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但是现在我只感觉好像十分麻烦。
别人的好意送到了眼前,我却接受不了。
“下周二的时候,就要开始补课了小雨。”我的透明人战略看来起效了,荀母终于转移了话题。
“哈啊知道啦!憋老是强调这些事噻。但是补课费也还没交咯。”
一谈起钱,我几乎浑身抖了一下并摸摸兜里剩下的六百块钱。
细细算了一下,这钱都不够一半月租。这可坏了,尽管荀母她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但是程父……
“这是学习的事,学习上花钱的事那就不叫事儿!”她爹把着手机看,瞪了玩手机的弟弟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但是你们公司发工资咋说也是周四了吧。”荀母叹气,“这周除了每月咱家的固定储蓄就没多少钱咯。”
“……”完了,亮刀了!
“那也不能拿银行里的钱。那是给时雨和冬至留着的。”
荀母显然对程父的固执司空见惯:“有啥了么。咱们就拿两千,等你工资发下来再补回去就行了。”
“不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就开了动存款的先例,以后迟早一点点全拿完!”程父近乎固执地。
“诶呀老爹你别生气了,我巴不得不去呢……”
“不去怎么行?囡囡妈跟你说,暑期培训班里都是你们班上老师从咱们市各个名校找的老师,你不去别人可抢着去哩,到时候落下了可不好……”荀母语重心长地教导,此刻真是天下妈妈一个样儿。
“呼……”时雨靠在椅背上生无可恋:“妈,你又开始了。”
程父拍板:“反正这周末还有一个进项,等着钱到了就行了。饭都可以不吃,你这补习班必须去。”
“好……”时雨说完这句话,和我一样当场自闭。
这个进项自然就是我的房租!好一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拐弯抹角地提醒我要交房租了,程父,高,实在是高!
本来我现在是应该起身保证一下说钱自然没有关系,但是实际上……我只是把头埋低了躲着他们的目光罢了。
要是这时候没有一个项伯出现,我就要没了!
尖叫鸡的惨叫,顿时让餐桌恢复了本来的平静,只有一阵阵尖叫……
手机电话响了。我尴尬地掏出手机,边接通,边向桌上的一家子人说了句“抱歉”,抽身去客厅接电话了。
“喂,可是齐先生?”电话那头仍然是沙哑的声音。
“是了。徐大仙儿你这又有什么事儿?”
“无他,今日如果无常无事的话,能否请你喝她二位来协助我一回。”
“怎么?出啥事儿了?”
“一位男士找上门来,说自家……闹鬼了。”
“那你就像以前一样去惩治不就行了?”
“不可,这先生身上煞气颇重,恐怕也是家中有身。这种情况,贫道单个前往势单力孤,不好收拾。”
“……”
“如果是以往,我便拒绝了。但今非昔比……”
“我们是冥府的差诶,凭啥帮你做事儿啊……”
“先生面露穷相,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在财务上有了问题。”
“这也是能算的吗?!”
“呵呵!放心,先生助贫道这一回,我定在此方面施以援手。所谓平衡自然如此。”
“……我要和无常商量一下。”
“静待结果。如果无常小姐愿意,那么今天六点做左右,来贫道的通天阁见我。”
“通天阁?”
“就是我那烂尾楼!要贫道说这么清楚呐?”
“好吧好吧。我看看。”我挂断电话,为这突如其来的退场理由感到庆幸。
七月30日,12:24。
“抱歉,我出去一下。真的特好吃!”我把卫衣帽子戴好,冲向门外,不忘向餐厅里的一家子人告别。
人究竟为何而生?这不重要。但现在的人,大多数时候能让其疲于奔命的,只能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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